看完〈上篇〉、〈中篇〉各是與談人從建築作品、從工作態度對妹島這位建築師的觀察,最後在本文中,妹島和世則是在幾個提問下,親自講述她如何看待「建築」,在建築裡欲跨越的是什麼界線,並且在她創作過程裡,模型對她而言具有何等重要性。

因為有真實的基地和業主,讓建築再現實不過,要呈現如此現實的建築空間,卻需要有抽象的靈感作為設計的源頭,建築創作令人著迷之處,想必就在這些抽象到現實之間的往返與交織。
 
在座談會最後,則由王增榮、王俊雄兩人與妹島進行Q&A。看妹島如何貫徹意志力,有意識地將人為環境往回推至像原來就與大自然共存的狀態;並且如何透過模型,掌握住在建築創作裡,她認為最重要的三大條件:「業主的願望」、「基地的環境」、「一閃而過的念頭」。

(左圖Photo Credit:台灣TOTO)
 
王增榮:
自古以來,我們對建築物的認知,就是一種非常清楚、具體、物質的量體,但是什麼樣的意志力,讓妳將這樣的物體,以像是玻璃般呈現,成為是有界限,但是卻連通、輕巧的意象?
 
妹島和世:
過往建築師在設計建築有個傾向,是創造一個把人包被起來、密閉的空間狀態。我在做建築的過程,則是不斷思考如何擴張人的領域,並與戶外環境產生連結。我逐漸意識到,建築不是物件,應該是能進一步擴展生活環境中的風景。因此想跨越那條界線,也可以想成是我在做建築的設計發展過程。
 
以「台中城市文化館」為例,當初與劉建築師合作時,他給了我一個非常重要的提示,台中非常炎熱,因此「遮蔽空間」非常重要,我個人也認為這是非常有趣的關鍵字。遮蔽空間若是創造在較寒冷的歐洲或緯度較高的地方,當地人也無法享受所謂「遮蔽的樂趣」。但是在日照強、氣候炎熱的地區,反而可以透過遮蔽系統進到室內,在這個慢慢移動的行進過程,會有個連續性的空間序列,我認為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挑戰。
 
回歸到自己熟悉的亞洲,如何將自己身處的亞洲自然環境與建築空間連成一氣,成為我在做建築的主軸。


面對一個結合美術館與圖書館兩種使用機能的公共空間,又在一個氣候相較日本而言比較炎熱的地區,在這樣的自然條件之下創造公共空間,成為妹島做建築的過程,一個重要的課題。(Photo Credit:妹島和世+SANAA)

王俊雄:
為什麼在這樣的工作方法中,做模型是這麼重要的事情?
 
妹島和世:
以陽明山這個案子為例,在基地待上一段這麼久的時間,是要用自己的身體去感知基地的特性。一個基地就只能蓋出一棟建築的前提下,這是需要好好把握的寶貴機會。做為一個創作者,我渴望在有限的時間裡,發掘場所的特質、空間的美好機會與可能性。

因此在向業主提program時,便會先做出一個模型嘗試看看。去到基地現場觀察,發現到有什麼新的機會後,再做出第二個模型。在這樣不斷搜尋與發掘的思考過程中,模型成為非常重要的工具,模型能夠把屬於這個土地最重要的、最獨一無二的特性,透過模型inspire我設計的其他可能性。這也是為什麼在這個重視環保的年代,我還是做那麼多模型的原因。(笑)
 
王增榮:
陽明山案的業主收藏了許多石雕藝品,業主曾告訴我,當妹島確定要接下這個案子後,她很快地便向業主要這些收藏品清單,並希望將所有收藏品都拍成照片、標註出確切尺寸提供給她。在業主第一次看到五個模型時,他很驚訝,因為妹島已在這些模型裡,把各個收藏品該放在戶外與室內的哪個空間,全都按照尺寸,在模型上擺定位置了,這明顯說明一件事,妹島在做設計時,已經對這個收藏館裡,所有收藏品應該怎麼安置有了相當精確的思考。


(Photo Credit:台灣TOTO)
 
王俊雄:
妹島曾提到「業主的願望」、「基地的環境」、和她「一閃而過的念頭」,是她在創作上最主要的三個條件。而這「一閃而過的念頭」指的是什麼?如何創作出它?
 
妹島和世:
建築有趣的地方在於有各種不同的基地,設計過程中,如何掌握基地是很重要的步驟。我採取的策略是怎麼樣讓靈光可以乍現,這其實是個非常實際的操作:一種是回到基地去感知環境,另一種是回到工作室,做出環境基地模,在試著以比較抽象的眼光去觀看它,當沒有辦法掌握時,再回到基地現場。這樣的操作方式來回數次,直到能掌握到基地當中有什麼樣的機會。我也常常把基地模型帶到基地,時而處於實際基地狀態裡,時而抽離,拉高自己的視線,觀看整個基地。

接下來便是當晚重頭戲,妹島建築師親自帶來的演講「環境與建築」,當天無法親臨現場,或是想重新溫習的建築迷們,敬請期待MOT/TIMES帶來的深入報導!

 

編輯撰文 / 黃毓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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