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者的反藝術嘉年華，激浪派50週年紀念特展｜MOT TIMES 明日誌

2013-04-20

叛逆者的反藝術嘉年華，激浪派50週年紀念特展

1960，毫無疑問地是一個風起雲湧的年代，最好也最壞。柏林圍牆建立、古巴導彈危機、美俄冷戰到達了緊繃的頂峰、中國文化大革命、東歐布拉格之春、中東六日戰爭……，但同時，阿姆斯壯登陸月球、胡士托音樂節舉辦，科技、藝術文化、戰爭，同時衝擊人們對世界的理解。「激浪派」（FLUXUS）在這樣的文化氛圍中出現，承襲「達達」（DADA）對藝術的反動，挑釁地跨越藝術的邊界，開啟了當代藝術的新局。高雄市立美術館近期舉辦「合而不流：FLUXUS五十周年紀念特展」，堪稱亞洲首次最完整呈現激浪派藝術的特展，展覽將持續至6月初。（展覽品圖片版權：義大利帕利收藏The Palli Collection／展場照片版權：高雄市立美術館）

噪音是藝術！沒有音樂的音樂會是藝術！杯盤狼藉的餐桌是藝術！金屬油罐是藝術！好的，大家都是藝術（也都不是藝術）！老實說，在杜象端出小便斗，簽上名，放進美術館，理直氣壯地說這是《噴泉》後，應該沒有什麼能讓你驚嚇了吧？激浪派正是繼承與統合了20世紀初達達以來，各種驚骸世俗的藝術流派，所成形的國際性藝術組織。

但激浪派並沒有一個系統性的展覽或計畫，來統合各藝術家的理念，與其說是一個組織，更像是一群叛逆者的游擊戰，在歐洲各國以零星的火花、殊異的形象，共同說著：「來吧！藝術與生活本就不是兩個極端，我們反藝術，我們靠近生活！」

本展與義大利收藏當代藝術極富盛名之「帕利收藏」（The Palli Collection）合作，展出超過50位激浪派藝術家，橫越1962年至2012年半世紀，超過300組件的展品，其中包括藝術家的代表作、相關出版品、照片檔案、表演紀錄文件、音樂錄音等展品，涵蓋了廣泛的激浪派藝術面向。

激浪派的反藝術宣言發起人喬治‧馬修納斯（George Maciunas）曾說：「反藝術就是回到生活、回歸自然，就是全心關注與體會具體的現實。下雨是反藝術、人聲嘈雜是反藝術、打噴嚏是反藝術、蝴蝶打架是反藝術……。一個人若能像感受和欣賞藝術那般地去感受到周遭的現實，那麼藝術沒有必要再存在，藝術家沒有必要再存在。」圖為馬修納斯作品《Flux破門竊盜工具組》。

馬修納斯的這番話貼切地說明了激浪派這些讓人摸不著頭緒的創作，所形塑出的一種藝術新品種：反藝術。透過各種非畫作或物體的製造、反音樂、反詩歌，藝術家們嘗試要做的，正如喬治．布雷希特（George Brecht）的作品《Flux遊戲》，他曾說：「裝在塑膠盒裡的思緒與想法—Flux遊戲版本。藝術可以是任何東西。」

或許也正因為馬修納斯本就不是藝術家，對正統藝術的殿堂該生成什麼模樣並沒有背負太多包袱，反而更能以開放的姿態理解各種藝術型態。順道一提，馬修納斯其實是一個傑出的媒體人，「激浪派」之名就是源於他所創立的同名雜誌《FLUXUS》。圖為《Fluxus年鑑盒》。

所以走進高雄市立美術館「合而不流：FLUXUS五十周年紀念特展」，所有日常生活以一種看似毫不修飾的方式向觀者敞開，藝術與生活的分際被強制地打散了，有別於同時期美國紐約抽象表現主義的精英特質，激浪藝術戲謔性地擴大了表現的方式與媒材，而這正是激浪派的達達血統。

提到激浪派，代表人物喬瑟夫‧波伊斯（Joseph Beuys）千萬不能放過。他曾勵志地宣稱「人人都是藝術家」，這當然不是說每個人都可以成為藝術家，而是每個人都可以使自己具備藝術家的創造力，因為創造就源於生活。圖為作品《F.I.U (義大利佛杜里橄欖協會)油罐》(1980)，是不是跟安迪沃荷的玉米濃湯罐有異曲同工之妙呢？但這件作品其實是非常貼近波伊斯的生命經驗與創作概念。

波伊斯最知名的作品就是1964年的《油脂椅》。他應該是我們所知道的，最熱愛油脂的藝術家了，這源於他參與二次世界大戰時受重傷，在雪地中被韃靼人以毛皮、動物脂肪幫他保暖，藉此撿回一條小命的驚險經歷。至此之後，動物、油脂、毛皮就是他創作中的重要媒材，而「暖雕塑」也成為理解波伊斯創作的重要脈絡。

比如明信片作品《明信片：飛往美國》，圖中的男子也是以毛皮覆蓋臉龐。

日前在德國舉辦大型回顧展的小野洋子，或許是台灣讀者最熟知的激浪派藝術家了，她也有在本展中展出電影作品《飛》（FLY，又譯作《蒼蠅》）。

小野洋子的另一件裝置作品《當太陽照耀時，許個願望》，在十字架中間裝設了圓鏡，讓觀眾在禱告時，張眼看見的是自己，而不是神。

激浪派的藝術家走出工作室，嘗試跟大眾談論的不是高深的藝術理論，而更嘗試要帶領觀者前往廣袤的現實世界，重新發現自己的日常生活。

各種折衷主義，既認真又幽默又帶諷刺的宣言，也常出現在激浪派藝術家的作品之中。圖為喬治‧布雷希特在睡衣上的拼貼作品《躺下的是個謊言》（1989）。

又或者是法國頗具爭議的藝術家班．福提耶的作品《藝術是關於藝術的對話》（L'arte è un discorso sull'arte (Art is a Discourse on Art), 1992）。

文字是福提耶創作的重要媒材，他的作品多半是在各種現成物上寫下富有哲思或極度挑釁（或語焉不詳）的詞句。作品《書寫於行李箱上》，就是在行李箱上寫下「如果神無所不在，祂也會在這行李箱」。

值得一提的是，當初馬修納斯創立雜誌《Fluxus》，進一步組織了各種藝術活動，引起世界各地的叛逆者發聲，其中，美國實驗音樂家約翰‧凱吉（John Cage）也對激浪派產生極大的影響，所以在激浪派藝術家中，也有相當多人以音樂作為主要的表現方式。

喬伊．瓊斯的作品《烏克麗麗》（1974）是節奏音樂機器系列創作之一，採用現成的樂器完成的雕塑作品，可以用與樂器原本不同的方式產生樂音。

最後，提到激浪派也不能忘了韓國藝術家白南準，這位激浪派的代表人物同時也是錄像藝術的先鋒，是史上首位用電視機為創作媒材的藝術家。圖為他在1966年與Swatch合作的限量版錶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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