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烏托邦的想像──直擊第 55 屆威尼斯雙年展｜MOT TIMES 明日誌

2013-08-16

藝術烏托邦的想像──直擊第 55 屆威尼斯雙年展

擁有百年歷史的威尼斯雙年展，是全球視覺藝術界的最大盛事，與卡塞爾文件大展、巴西聖保羅雙年展並稱三大藝術展，月前第55屆雙年展開幕，由馬西米利亞諾・吉奧尼（Massimiliano Gioni）出任策展人，他以美籍藝術家馬立諾・歐利提（Marino Auriti）一個無法實現的建築模型「世界百科殿堂」（The Encyclopedic Palace of the World）做為本屆策展主題，邀集 37 個國家的 150 多位藝術家共同參展，龐大的展出陣容就像歐利提意圖收藏全人類知識的夢想一般。展期至 11 月 24 日止。（Photo credit：La Biennale di Venezia）

威尼斯雙年展大會的主題展分別位在綠園城堡（Giardini）和軍械庫（Arsenale），今年有許多新加入的展館，包括安哥拉、梵蒂岡、科索沃與巴哈馬等國，參展藝術家數量更是過往展覽的兩倍之多。

進入軍械庫展場便能看到歐利提以玻璃、木頭和塑膠製作而成的《世界百科殿堂》，高7層的尖塔是想像中收藏普世人類文明成就的博物館，這個未竟的理想抱負，預示了本展的知識系譜。

也或許是回應歐利提那座1950年代設計的高塔，想像著將全球人類文明蒐藏在烏托邦裡，策展人在今年的雙年展匯集了許多非專業藝術家的作品，擴大藝術家一詞的定義，神祕晦澀的占星科學、甚至是作家、哲學家的作品等，通通成為記錄人類探索世界和進步文明的一塊拼圖。圖為中國素人藝術家郭鳳儀描繪自我宇宙觀、或傳說怪獸等的繪畫作品。

如自然科學博物館的展場內，自然、歷史、科學、人文的研究紀錄或標本都是必要展示的一環，義大利藝術家科吉（Roberto Cuoghi）模擬人類DNA創作的巨大雕塑《Belinda》有種廢墟之感，彷彿在藝術烏托邦裡，期待進步的科技發明能帶來更美好的未來。

而展間內另一件作品是卡蜜兒・韓若（Camille Henrot）的《Grosse Fatigue》，藝術家讓電腦螢幕不斷跳出各種影片視窗，並在層層疊疊後收回，之後並顯現人們檢視檔案或翻閱書本的畫面，在迅速翻動的書冊和資訊間，豐富的影像再配上流暢配樂，就像是現代人知識世界的寫照，評審認為「此作品極具動感，且精確呈現我們身處的時代」，因此將大會銀獅獎頒給卡蜜兒・韓若。

受邀參展的荷蘭女藝術家比斯科帝（Rossella Biscotti）從朱代卡（Giudecca）監獄裡的女囚犯獲得啓發，自2013年年初，她便透過「夢的實驗室計畫」每隔兩週與一群女囚透過討論分享夢想、反思探討女囚所處的環境，最終創作出這件為女權發聲的作品。

另一個主展場綠園城堡的入口，是本次最具話題的作品之一──榮格（Carl Gustav Jung）的《紅書》（The red book），紅書記錄了榮格自幼年起幻想與夢境中的圖像，書中充滿神話、宗教和預言故事，近年才得以公開出版。

展場另一邊，1920年代巴黎最前衛的藝術團體「超現實主義」也被納進展覽中，20世紀雕塑家伊絮（René Iché）翻模製作了法國超現實代言人布列東(André Breton)頭像，就某方面反藝術、反詩詞創作的超現實主義而言，藝術就如他們所說成為記錄可見外貌的工具。

「我想創作那種，人們可以不用念書就能感受的作品，所以路人也能欣賞，即便無法理解，也能從中獲得些什麼」過去總是以藝術家身分參展的美國藝術家辛蒂‧雪曼（Cindy Sherman），這次在大會邀請下，策劃了一個似乎是導讀她個人作品的「展中展」，各式人偶、娃娃屋、相簿、人像攝影，如韓森（Duane Hanson）、查爾斯‧雷（Charles Ray）真人般的雕塑、羅伯‧高柏（Robert Gober）創作的家屋，都讓觀者從這些物件回想起辛蒂‧雪曼的扮裝攝影。

辛蒂‧雪曼策畫的展覽空間就像是個玩偶屋，這些扮裝、人偶、紙娃娃、蠟像攝影都投射到她自身的創作主題，美國藝術家保羅‧麥卡錫（Paul McCarthy）《孩童的解剖教育玩偶》（Children’s Anatomical Educational Figure）被開腸剖肚，卻有著與雪曼人像攝影中十分相近的奇異笑容。

來談談今年的獎項，本屆最佳國家館金獅獎由首次參展的安哥拉館一舉奪得，主題「盧安達，百科城市」，藝術家恰加斯（Edson Chagas）在展場內放置了24落攝影海報，分別拍攝於安哥拉盧安達市內不同地點，海報上殘破的椅子、空瓶或是水管，以「漫遊城市」的概念被重新仔細地擺放在不同地點拍攝，現場觀眾可以隨意取走海報，並夾放在入口處可取得的紅色卡紙中，盧安達城市中簡單的美麗風景就在展館內限量發送。

除了先前提到的銀獅獎個人獎，今年最佳藝術家金獅獎則是頒給了英國藝術家提諾‧賽格爾（Tino Sehgal），他的作品由幾位表演者在綠園城堡現場演出，透過非物質的形式包含肢體動作、人聲、並與現場觀眾互動，創造一種環境氛圍，而賽格爾也表明此創作並不會被記錄，而是讓它成為轉瞬即逝的創作。

本屆終身成就金獅獎頒給了兩位女性藝術家，分別是奧地利的瑪麗亞‧拉斯尼克（Maria Lassnig）和義大利的瑪利莎‧梅茲（Marisa Merz），圖為瑪麗亞‧拉斯尼克的作品《Selbst mit Meerschweinchen》。

台灣館的主題為「這不是一座台灣館」，策展人呂岱如藉超現實主義藝術家馬格利特「這不是一根煙斗」般的否定句來詰問和思考台灣館的定位，其中，許家維的作品《鐵甲元帥》探究馬祖庶民文化中的神祇青蛙神，他不僅以傳統儀式與鐵甲元帥對話，在展中裝置了留有鐵甲元帥神喻的白色神明桌，也透過錄像記錄鐵甲元帥在馬祖的現狀。另兩件作品則是白伯恩結合裝置與辨士現場演出的《時托邦》，以及凱特里娜‧色達與巴帖左‧米齊陸《這不是一個捷克館》藝術行動。

藝術家傑瑞米‧戴勒（JeremyＤeller）將英國館的展覽由英國社會事件、偶像、神話等元素延伸而出，入口處的標語出自搖滾巨星大衛‧鮑伊《The Man Who Sold The World》一曲中歌詞；而展廳牆上則有英國工藝運動設計師威廉‧莫里斯（William Morris）化身巨人，將俄國富豪的巨型遊艇扔向海中；在正中央大廳的壁畫，一隻灰澤鵟用爪子抓著休旅車，影射了2007年在英國諾福克郡的桑德靈厄姆（Sandringham），兩隻灰澤鵟在空中遭擊斃的爭議事件。

智利籍藝術家阿爾弗多‧加爾（Alfredo Jaar）在智利館做了一個長寬各5公尺的大型水池，混濁的水面定時浮出綠園內28個國家館的模型，之後又被迅速淹沒，這個《威尼斯、威尼斯Venezia Venezia》計畫意在挑戰威尼斯雙年展國家館的權力中心地置，從浮出與沒入間，探討是否有另一種新展覽形式產生的可能。

今年是德國與法國「艾裡塞條約」（Elysee Treaty）50週年，德法兩國於是互換展館，德國館舍交由法國規劃。藝術家安利‧沙拉（Anri Sala）和策展人克莉絲汀‧馬塞爾（Christine Macel）合作出「Ravel Ravel Unravel」錄像裝置計畫，分別在3個房間裡擺放了4個關聯性的投影，包括兩位演奏家彈奏拉威爾的《協奏曲》、另一名年輕女子則為鋼琴家彈奏的兩個版本進行混音，透過多個不同投影間的對話，對空間和聲音進行解構。

德國館則不僅作品主題全球化，展出藝術家也相當全球化，四位藝術家之中，艾未未來自中國、卡馬克（Romuald Karmakar）是伊朗法國混血、莫佛肯（Santu Mofokeng）來自南非、辛格（Dayanita Singh）則是印度人。艾未未在中庭的作品《Bang》，由886把三腳椅組成，佔據整個展廳，他將中國常見的生活物品做為元素，傳達出後現代世界中由許多個體串連而成的龐大複合物。

比利時館陰暗的展場透露出神祕氛圍，女性藝術家德‧布魯克爾（Berlinde De Bruyckere）現地製作了一件名為《殘木》（Cripplewood）的巨型裝置，她以布、繩子綑綁住廢棄的樹幹，並刻意在木頭上染上血肉質感的紅色，探索關於生命與死亡或殉難的議題。

拉丁美洲館今年的主題為「帝國地圖」（The Atlas of the Empire），所邀請到的拉美裔或歐洲藝術家都具有拉丁美洲與歐洲文化交流經驗，展場內玻利維亞藝術家蘇妮亞‧法爾孔（Sonia Falcone）用各色香料鋪出了一個香料裝置《色域》，觀者能在嗅覺與色彩等感官的多重刺激下，更深刻感受拉美文化。

賽普勒斯和立陶宛今年共同舉辦展覽，獲得了本屆特別提名獎，這個象徵「組織多樣組成變化」的主題──「oO」「Oo」，由立陶宛籍策展人瑪拉沙斯卡（Raimundas Malašauskas）提出，利用體育館空間呼應立陶宛在體壇上的榮光，進入體育館看展的人們就彷彿像是要進館練習的運動員，在穿越各處角落間與作品相遇，看台上的真人肢體演出則更產生一種劇場式的看展感受。

日本館「抽象的言說─分享不安與集體行動」（abstract speaking-sharing uncertainty and collective acts）呈現藝術家田中功起近兩年年討論日本311震災的相關作品，包括邀請多位專業者一起處理單人工作的錄像作品《五位陶藝家一起同時製作陶器》，以及模擬震災發生的「危機任務」系列，現場的展示櫃中更呈現活動中使用過的水杯、空瓶空罐等，將大地震後，日本國內社會間變動的人際合作關係傳達給現場觀眾了解。

而首次參展的科索沃館，由策展人凱瑟琳‧倫伯格（Kathrin Rhomberg）邀來年輕藝術家哈利傑拉（Petrit Halilaj）參展，哈利傑拉在展場中搭起了一個以泥土、枯枝、樹葉組成的洞穴，走進洞穴內，觀眾踩踏著不平的地面，同時也聞到了葉子或泥土特殊的氣味，這個身體的經驗帶著觀者進入科索沃的歷史記憶中，而洞內壁面的小洞則可以窺見另一空間內，白色牆面上的洋裝或樹枝上的鳥兒，暗示了人們對光明的期待或某種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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